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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快意斩仙华
  • 2019-07-30 09:17:15

“呜呜呜呜——”一俩列车在黑夜中行驶,车前的大灯照射前方。光映在铁轨上,圈出动态的圆。

星辰掩映,整个天穹展露在瞳羽的视野里。晚风刮动银色长发,翻飞乱飘。

一截车厢外面的车顶上,瞳羽一个人躺着,手边抓着半扣的皮包。这辆火车的车顶较平整,甚至有点光滑,在高速中躺着这地方,着实是一种考验。幸好,瞳羽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,他尚能扶稳身体。

地上的火车高速移动,一瞬千景;而空中的星位,亘古不变,任凭人世变迁。

瞳羽一直躺在车厢顶,眼睛睁着,却什么也做不了——这实在不是什么浪漫的所在,普通人稍不留神,甚至有坠亡的危险。

然而随着时间推移,瞳羽在沉闷的等待中,慢慢地,陷入了回忆。

——

那年,他六岁。

“哦,哦……”田地间,小瞳羽欢快地奔跑着,嘴边发出无意义的呼喊。

沿途上,不少干活的大人们,都直起腰对他微笑。

小瞳羽的眼中,无忧无虑,只有蔚蓝的天空,还有美丽的故乡景色。他一路跑着,累的时候就停下来,然后接着跑,直到回家。

“俺妈,俺爸叫俺来拿水给他喝。”进了门,小瞳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,急冲冲地喊道。

“奥,行。”一名面露慈祥的妇女,站在厨房里,忙着装水。

小瞳羽歪过头,去看家里的大白狗。

大白狗伸着舌头,眼睛斜视着旁边,发出阵阵狗喘声。它的毛发有点脏,脖子上挂着链条,卷起的尾巴摇来摇去。

“咯,拿去给你爸吧。”妈妈从屋里出来,拿着一只带黑带子的保温杯。她弯腰把那黑带子,挂在小瞳羽的脖子上,让他拿好杯子。

小瞳羽小心地扶着保温杯,直接出门去了。

“过马路小心点,注意看有没有车子。”妈妈在身后叮嘱道。

“嗯!”小瞳羽头也不回地应道。

……

停电的夜晚。

火烛点起,小瞳羽缩在床里,闭眼进入梦乡。

大部分时间,他都梦到自家的相间小路。今天,有点不同。因为之前,他听了关于老虎的故事。

烛光熄灭,万籁俱寂,只剩下虫鸣。

“啊!”小瞳羽梦中惊颤,他看见一只大老虎,窜上了自家墙垣,低声咆哮!那畜生的眼中邪光凌厉,甚至带着人类般的智慧!

“不要吃我……”小瞳羽呢喃道,平生第一次做了噩梦。

……

光阴流朔,岁月荏苒,童真不复。心中的伤痕,早已道道深刻。

“咣咣咣咣——”列车声响,依旧充盈耳旁。

斗不移星转,璀璨天幕,映入眼帘。

瞳羽就这样,在动荡的列车顶,静静地看着星空,又慢慢合上双眼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

天光放亮,瞳羽第一时间睁开眼,并没有感到过分的疲惫。

他目前呆在车顶上,处境不是太好。

虽然列车已经行进了一晚,却远远没有到达终点站。

白天,呆在车顶的话,很容易被发现。瞳羽也注意到这一点,他想了想,决定暂时到下面去藏一藏。

各个车厢的车门紧闭,想要不声不响地溜进去,难如登天。——如果瞳羽现在会瞬移的话,那么他倒可以试试。

那就只能在各节车厢之间,找一个不显眼的位置……

摇晃的列车顶,高速带来的惯性冲击,这些都妨碍不了瞳羽。他拖带着皮包,跪爬到这节车厢的尾部,露出眼睛,向下看去。

没人。

瞳羽看了看那位置,正处于两节车厢的衔接处,还有一点空间可以站着。

慢慢转过身,把包放在一边,瞳羽伸出脚,小心地踩在一截护栏上。

事情到目前为止,很顺利。

瞳羽提着包,夹在两节车厢之间。前后是浮动的车厢,左右空间也比较狭窄。

这个地方虽然也挺显眼,但火车高速运行时;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,路人应该是看不清楚的。

黑兔子本拉德一直没出声,老老实实地窝在皮包里装死。

“它会不会闷死啊?”瞳羽不经意地想到,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。

火车继续前行,这仿佛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旅途,时间过的很慢。

经过一段平行公路时,瞳羽还是被发现了。

一名年轻男子瞪着眼睛,有点忘了自己的摩托车,差点一头撞到护栏上,连忙回头。

他看到了瞳羽,瞳羽也无奈地回望他一眼。

青年男子愣愣地停住摩托车,看着远去的火车,久久不能回神。他看见一名美少女,穿着简陋甚至是残破的衣服,夹在两节车厢之间“看风景”。

那是怎样的一副景象啊,这名年轻人一辈子也忘不了。他还记得那名美少女的回眸一视,那种令人窒息的美,似乎不应该存于此世……

“滴滴!!”后面一辆大卡车拼命按喇叭,疾驰而过,顺着风飘过来一句脏话——“狗日的会不会开车啊!高速道还尼玛吃屎发呆!找死啊!……”一段骂声,在风中飘扬,坏了青年人清晨的美丽情怀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

瞳羽现在是左右为难,继续这个状态,难免被更多的人发现;然而下车的话,就又得周转换乘,有点麻烦。

索性闭上眼,心中默念:“看不到我,看不到我……”

火车飞驰而过,那车厢之间,却再也不见那道身影。

难道!?已经掉下车去了?——不,瞳羽仍在老位置,他没有移动哪怕一丁点。起了变化的,是外界的窥视途径。

瞳羽消失了。他从“人类的视网膜”里,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

换句话说,瞳羽现在处于一种诡异的隐身状态。而他自己,却对此一无所觉。

皮包内,黑兔子闭合的双眼,微微张开一条缝,停顿了下,随即再次缓缓合上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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